人們的日常生活圍繞著熱能系統所建立。住家、公共空間與工作場所,供熱系統與現代社會的存在息息相關。但在居家及商業環境對熱能需求的代價不菲-不論是就經濟角度或環境角度而言。
熱能是現代社會中消費量最高的能源,英國全部的溫室氣體排放有超過三分之一是來自供熱系統[1]。在傳統數據中,燃燒化石燃料是製造熱能的主要方法,約 85% 或約 2450 萬戶住家(超過 200 萬戶商家)是藉由天然氣主要管線供應熱能[2]。
燃燒化石燃料製造熱能會在大氣中釋出二氧化碳。為了達到英國政府在 2050 年前達成淨零排放的目標,熱能的製造與消耗過程必須開始脫碳化(decarbonization)。
在 2022 年 4 月 7 日公佈的英國能源安全策略(the British Energy Security Strategy)中,英國政府決定好好利用英國本身用之不竭的能源—風力以及太陽能。除此之外,製造更大量的氫也是努力的目標,但是眾人的焦點是必須仰賴核能。這些能源來源與載體,尤其是氫,是英國政府針對熱能脫碳化所規劃的策略重點。
最近幾年來,英國境內的供熱系統使用低碳科技的比例已經越來越高。電熱泵的應用以及近 2000 座生質電廠進行發電。此外,有一定數量的消費者,特別是居住地未佈設天然氣管線的人們仍舊是使用直接電熱系統。
因應當前能源危機帶來的影響,英國的供熱系統更需要加快腳步,從天然氣轉換為電熱系統,同時繼續探索氫應用的可能。目前英國的低碳排放供電比例約略高於 50%,其中 20% 來自核能發電,再生能源如風力、太陽能及掩埋沼氣則約佔 35%[3]。
根據英國政府近期公佈的新計劃,國內的家用低碳製氫效率將在 2030 年之前從 5GW 提升到 10GW。此計劃是以 2021 年的氫策略(the 2021 Hydrogen Strategy)為基礎,當時英國期望能在 2030 年之前取得製造 5GW 綠氫與藍氫的能力。目前這個目標數字則加大了一倍。
這套同步進行的策略將會同時採用由再生電力製造而成的綠氫,以及由天然氣配合碳捕獲和封存方法取得的藍氫。有部分業界人士對於藍氫製程的低碳可信度仍有所疑慮。
參考其他追求脫碳化的國家所採行的方法,也許值得英國借鏡。
熱泵
芬蘭利用熱泵將外部熱源(空氣、水、地熱能源等)轉換為能量,成果不凡。
因為國土面積相對小、人口分佈稀疏且有大量森林,芬蘭過去是利用燃燒生質燃料與石油來取得熱能。1970 年,90% 住宅取暖的熱源是來自柴火與煤油,但由於 1973/74 年的石油危機,芬蘭不得不尋求替代方案。
最初,熱泵的購買及安裝費用通常是由一般平民的屋主自行負擔。1999 年,熱泵業界人士在政府能源效率機構 Motiva的支持下,創立了芬蘭熱泵組織(SULPU)。
但因為訓練不良、品質標準低下、維修能力受限的關係,推動進展緩慢。但隨著網路發展,資訊傳播更加地容易,人民對於這項技術的信賴大為提升,對熱泵的需求也急遽加速,且在政府法規的加持下,產品安裝作業更加安全順利。
目前芬蘭的熱泵能源總輸出大約在 10TWh,約佔芬蘭住宅與商業建物需求總量的 15%。
英國政府承諾實行配套措施,期望熱泵施裝比率在 2028 年之前達到每年 60 萬機組。這一套政策想成功實行,專門為此系統制定的指導方針和測試、安裝標準也必須隨之採行。
區域供熱系統
區域供熱電廠可透過單座發電廠來為多座建築物提供熱能與熱水。區域供熱(又名熱網路)被認為是英國的低碳未來遠景中最重要的一塊拼圖。
丹麥的區域供熱在發展初期便引來全球各地的能源利益相關人士側目,其獨特的系統正是連結性思維最優秀的範本。
過去的掩埋禁令導致丹麥的廢棄物處理走上焚化路線。由於巨型焚化爐不分日夜地燃燒,丹麥策略性地將焚化爐與熱能和發電廠整合,成為寶貴的廢棄物熱能來源。
他們的成功源自多個機關處所之間的協同合作,外加大規模協同加熱管線配置、強制連結,還有不論使用者用熱強度的預估費用。
英國最主要的疑慮在於,能源效率低下的建築物過多而導致都會區域供熱的可行性仍有爭議。雖然建物可以升級,如雙層/三層玻璃、空心牆阻隔層等作法,但其高昂的費用可能難以推行。
英國與蘇格蘭政府大力鼓吹投資熱能網路產業,促進熱能網路市場安全且長久地持續成長。為了支持政府立場,BSI 發表了英國熱能網路(UK Heat Networks)報告,其內容涵蓋了深度研究以及訪問利害關係人所得到的結論,探討往後標準在安全且可相互操作的熱能網路領域可以扮演何種角色。
氫能
對於Boris Johnson口中的「未來的超級能源」,英國政府希望在 2030 年前,將氫產量從零一口氣提升到 10GW,其中大半來源為電解氫。
然而以氫氣取代天然氣本身就有一定的難度,因為鍋爐與電器設備都得隨之更換。政府的意圖是讓天然氣鍋爐的新品與替換零件在 2035 年前退出市場,而製造商也開始研發與氫能相容的混合式產品以搶得先機。
BSI 制定了PAS 4444 標準對應氫能在家用熱能領域的潛在應用。PAS 4444 乃專為開發製造商提供相關電器設備的指導方針,是讓產業人士瞭解氫能電器設備能符合天然氣設備法規且取得 UKCA 或 CE 標誌的關鍵。剛研發完成,正要進入測試階段的電器設備也能直接進行驗證程序。
氫動力在日本已經有實際應用。在神戶市,有醫院、體育中心和火車都是藉由氫能製熱發電。日本在 2017 年是全球第一個研擬氫能策略書的國家。
氫氣在燃燒是會釋出蒸汽,但其環保程度取決於製造過程。到了 2032 年,在逐漸停用化石燃料的英國,低碳氫能主導的經濟環境所減少的碳排放量將等同於七億棵樹能吸收的份量,並成為綠化能源應用的主要骨幹。
根據 PAS 4444 的成果為基礎,BSI 目前正在協助商業、能源暨工業策略部(BEIS)的氫能發熱技巧與標準(Hydrogen Skills and Standards for Heat)計劃,為英國未來的氫能鄉村試驗與潛在城鎮的先行措施作準備。這項計劃會在研擬三項 PAS 標準的過程中,建立與氫能相關的規則、需求條件和指導方針,並同時為日後氫能試驗及其他項目進行人員訓練。
地熱能源
地熱發電廠通常是位於存在火山活動的地區,像是全國主要能源需求有三分之二是取自地熱能源的冰島。英國有位在地表淺層的地熱能源,可透過地源熱泵系統(GSHPs)加以利用。GSHPs 透過埋在地表下的管路吸收存藏於地底的熱能。距離地表 10 到 15 公尺深的土壤除了吸收太陽幅射帶來的熱能,亦能用來儲存熱能。
英國的多種地理特徵使其俱備了追求地熱能源的潛力。中國陝西省也是如此。在透過冰島的專業人士協力評估過後,當地溫暖舒適的生活從 2018 年開始,仰賴的就是以地熱能源驅動的區域供熱系統。
根據陜西省政府提供的數據,中原地區有超過 10 萬戶使用環保潔淨的區域供熱系統,這個數字可能在未來幾年內成長到起碼 60 萬戶;相較於燃煤供熱,每年減少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可達 360 萬公噸。
近年來,天然氣與其他能源成本的大幅地提升,說明了我們對天然器及石油的仰賴程度。英國能源安全策略便是因應此危機而生。在 2050 年達成我們高聲疾呼的淨零經濟之前,我們還能在他國的熱能脫碳化經驗中學到哪些事?